話說,十月時見到個以萬聖節為主題的短文徵文,於是臨急臨忙的寫了兩篇玩玩,當然最後是沉到海底裡去無人理。
見活動完了,便貼過來。
這是第二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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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晨山,風景如畫,是各種植物類仙子聚居的地方。
經歷過前一夜的狂風雷暴,這天早上的山裡有許多植物都抵不住強勁的威力而奄奄一息,攪得仙子們為拯救一草一木而人仰馬翻。
抱著筐藥草,氣質恬靜,一頭紫紅髮色的丁香花仙子,看著折彎的樹苗,難過的說:「都十月下旬了,怎麼還會下這麼大的雨呢?」
她伸手探進筐裡時,眉頭一蹙,遂揚聲喚道:「小茶!」
粉色頭髮的茶花仙子聞聲,便立即蹦蹦跳跳的跑過來,精神抖擻的大喊道:「丁香姐姐,有什麼吩咐?」
丁香花因這傻氣逗趣的模樣而嬌笑起來,柔聲說:「藥快不夠用了,去多採些回來吧!」
「是。」茶花仙子肅然起敬的接下任務。
茶花這株花仙子,是仙齡最小的一朵,故凡是大活兒都輪不上她沾邊,頂多就幫忙跑跑腿。這會兒,她就哼著個啷啷上口的調子,背著個籮筐,愉快地跑到山上的林中。
「啦~啦啦啦~我是朵快樂的小花兒~啦啦啦啦~」茶花搖頭晃腦的,邊採摘邊唱歌。
「嚓嚓~」
一陣窸窣之聲,倏然飄入茶花的耳際,她困惑地回頭瞧了眼四周卻不見異樣,才又若無其事的重新專注於手頭上的工作。
「嚓~」
奇怪的聲音又傳來,茶花擰著警戒的眉心再回頭。
不遠處外,一堆被狂風掃落的葉子,微微的起伏著,似乎有動靜。
茶花緊緊抱住懷中的籮筐尋求安慰,身子則往後退到棵粗壯的大樹後躲好,才敢探頭來緊盯住那堆落葉。
落葉堆裡,霍地伸出一隻手,接著就滾了個人形的身影出來。
那人貌似痛苦非常的在地上輾轉反側。
本著"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"的精神,茶花沒多細想就丟下籮筐衝了過去。「怎樣怎樣?你怎麼了?」
誰知那人在茶花沒來得及反應之前,便抓住了她的小手,二話不說的就瞄準手腕咬了下去。
「呀!~」吃痛的茶花要抽回手不果,立即湧出眼淚來說:「你幹什麼?!放開我!」
被咬住的位置不疼了,茶花便嘗試形容那種奇怪的感覺,就是…好像…該是…被吸吮的觸感?
這時,咬住茶花的人停下了動作,抬頭,展露出一張蒼白但俊俏的容顏,以及左右兩顆惹人注目的虎牙。只見他瞇起掛著疑問的眼神,喃說:「甜的?」
「甜的?」不明所以的茶花愕然地反問。
「妳的血…是甜的?」俊男低頭看茶花的手,研究著自己的"傑作",再以篤定的口吻說:「不!妳這不是血。」
「我怎麼會有血?」茶花側頭想著俊男話裡的意思。
「妳幹啥會沒有血?」俊男的話中隱含怪責。
「花仙怎麼可能有血?」莫名其妙的被咬完還要被嫌被罵,茶花很是委屈。
「妳是花仙?」
「嗯,我是茶花。」
俊男放開茶花,認命的說:「難怪…妳體內的是花蜜。」說完,他環顧四周,又問:「這是哪裡?」
茶花捧著"有問必答"的宗旨,答道:「花晨山呀!」
「花晨山?那方圓百里都是山的那座山?離最近的小鎮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到的那座山?」
茶花聽得滿頭問號,「應該…是吧?」
「算了。」俊男懊惱的拍拍腦袋,「這回真倒楣透頂!竟掉到這種荒山野嶺來。」
「哎!你打哪來的呀?」茶花問。
「昨晚被雷劈中來的。」俊男答完,活動了一下雙手,語帶驚奇的喊說:「誒?花蜜也有用?」
「有什麼用?」茶花依然搞不懂這俊男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。
「原來花仙的花蜜也能當血用呀!」俊男高興的再次拉住茶花的手,驚喜道:「還復原得這麼快?」
「你不知道花仙是療癒系精靈嗎?」
「不知道,這是我第一次咬花仙。」俊男意猶未盡的湊近茶花,繼而以低沉且嘶啞的聲音說:「既然好得這麼快,給我再咬一口,如何?」
茶花被熱呼呼的陽剛氣息嚇得滿臉通紅,於是把他推開,嬌聲斥道:「你到底是誰?怎麼愛胡亂咬人?」
俊男撥了把額前的頭髮,帥氣的說:「我叫亞里安,吸血鬼族。」
茶花一怔,才又興致勃勃的說:「我知道!就是那種愛睡在棺材裡,怕陽光、怕十字架,還怕蒜頭的!對不對?」
亞里安額角冒出冷汗,抖著嘴角說:「妳看的是什麼故事?我像是愛睡棺材嗎?」
茶花失望的問:「你不愛睡棺材?」
「自然!」
茶花抱住僅存的一絲希望問:「那你怕陽光、怕十字架還有蒜頭嗎?」
「當然不怕。」亞里安沒好氣的說。
茶花頓感心灰意冷,「故事原來都是騙人的!」
「妳看的故事有列明"真人真事"嗎?」
茶花認真的想了想,「沒有。」
「那就是…"故事全屬虛構,如有雷同實屬巧合"。」
「這樣的嗎?」
「我看的故事裡也說花仙子只有指頭那麼大,還有雙透明的翅膀。」亞里安振振有詞的指著茶花說:「妳有沒有?」
茶花呆然地望向自己身後,「透明的翅膀?」
「沒有吧?」亞里安擺著一副如我所料的樣子,說:「故事這東西看看就好,認真妳便輸了。」
茶花受教的點頭,「原來這樣。」
亞里安該是覺得茶花笨頭笨腦的很好使喚,「喂!我得留下來休養幾天,有什麼地方可以收留我?」
抱著"待人至誠,服務至上"的人生目標,茶花立即跟著亞里安站了起來,熱心的說:「我知道附近有個山洞…哎?」
只見亞里安一個沒站穩,整個人倒在茶花身上,狀甚虛弱的說:「昨晚那場架…還是消耗太多力量了…」
茶花扶住了他的腰,關切地問:「你還好吧?」
「唔~淡淡的香…是茶花的香味?」亞里安在茶花的耳邊低聲呢喃。
茶花覺得腮邊一陣酥麻,唯有縮著脖子說:「你…你幹什麼?」
「想…咬一口…」
亞里安於是便在花晨山的一個隱蔽的山洞裡暫時住了下來,不出五天,身體便已恢復八、九成。
「怎樣?感覺還好嗎?」亞里安挑起魅惑的眼梢,問。
「什…麼…什麼…感覺…」茶花被他熾熱的眼神搞得尷尬到結巴。
亞里安露出個調侃的笑容,然後輕戳了記茶花的頭,說:「妳這小腦袋在想什麼?我的意思不過是想問妳…被我連著吸了幾天花蜜,有沒有覺得不舒服?」
茶花當場想在地底挖個洞鑽進去,「那個…還好…不過…癢…」
亞里安把茶花的小手抓了過來,並用溫熱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口位置輕撫著,不好意思的說:「雖然妳們花仙的復原能力不賴,但這番折騰還是會讓妳虛弱不少吧?」
「還…還好…」茶花覺得腦袋都混沌得癱軟成一坨了。
「無論如何,我得謝謝妳這幾天的義無反顧。」
「什…什麼話?這裡…也沒…什麼血…能給你…」
「妳記得在我離開後,要多注意休息。」
茶花驚到睜大了眼睛,「離開?」
「嗯…我想我差不多該動身了。」
茶花眼內沒掩蓋到失落。
「我總不能一直留在這。」亞里安這時柔聲說:「會想我嗎?」
「你…」
「我會想妳的。」亞里安漾開個燦爛的笑容說:「我有禮物給妳,先把眼睛閉上。」
茶花聽話的閉上了。
亞里安將茶花摟在懷裡,並低語道:「其實我兩天前便補充夠力量了…」
「呃?」
「但這樣的話…找我的人就能追蹤到我而找到花晨山來,我不能連累妳。」
「我…」
亞里安打斷了茶花的話,「咻!我知道妳也許會說不打緊,但花仙始終不是戰鬥系,就算復原得再快,真亂起來也不是鬧著玩的。」
茶花心知肚明,亞里安說得都對。
「茶花的花語…可愛、謙遜…像妳一樣。」
茶花聽著忍不住流出淚水,她是多想看看亞里安,但眼前早被他捷足先登的伸手掩緊。亞里安將一個東西塞到茶花手裡,說:「這是第一份禮物,妳待會兒再看,好好收著。」
「喔。」
「讓我解下妳的髮帶留個紀念,行嗎?」
茶花點完頭,便感到被綁起的髮絲散落下來。
「最後的了…」
茶花的唇上隨即有個軟綿綿的按壓感。
這感覺她不陌生…因為…就像是…被咬住手腕時的觸感…原來位置不同,感覺也有不同,她覺得自己要化成攤水了。
亞里安以婉惜的腔調在茶花的耳邊說:「我喜歡妳,但…還是得道別了。」
當身邊的人一消失,回復光明的茶花看著空盪盪的山洞,不禁再度紅了眼眶,接著往掌心一看,見那是隻蝙蝠造型的項鍊,然後緊緊的捏在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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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篇~